他们都不是好人

-----正文-----

1.

想来和那支舞是他第一次碰着女人的手。他紧张得手上全是汗。

往后的日子里，太太小姐们拉着他的手打麻将、跳舞，王太太喜欢让他躺在自己的大腿上，细细玩弄他骨节分明的手。但他手始终是冰凉的，指甲一个个修得圆润整齐，一丝汗都没有，干干净净的，体面极了。

陆鸣雁有时候陪着王太太出去，会在门口碰见尹芳姝。王太太的大别克和潘经理的福特并肩停在大世界门口，他们俩一齐走出去，两臂的距离，算是除了那支舞之外他们最近的一次了。他们走到门口，分别上了车，两辆车又在路口分道扬镳。他们之间的这些暧昧也都一笔勾销了。陆鸣雁不想见到尹芳姝，尹芳姝倒是比他坦荡些，毕竟她向来就是如此。戏子要来干婊子的勾当了，不适宜也是一时的，陆鸣雁陆鸣雁没过多久也把这些抛之脑后。

可是现在他又统统都想起来了，过去他置之不理的东西如今却让他难堪起来。他陆鸣雁不是什幺好人，他也从来没在意过自己是不是好人。他也没认识过几个好人，老张算一个。

可他们说好要走的第二天早晨，老张却像最烦自首似的来找他。

“小陆啊，我得跟你承认，我不是好人，我杀过人”

陆鸣雁觉得好笑，这里是军队，有几个没杀过人啊。

“唉，我是说，我在当兵之前杀过人”老张说完这句话之后看了看陆鸣雁的反应，还算正常。他又接着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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