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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鑫元的手指抠着搪瓷杯的缺口,指节泛白。他想起上周日在教室,谭云喜把啃了一半的玉米饼塞给他:“我妈烙的,甜口。”那饼子带着体温,在他冻得发僵的手里焐出片暖意。可当班长不一样,要管纪律要开班会,要在上课前站在讲台上喊“起立”——这些都会占去做题的时间。
“我怕耽误学习。”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像被冻住的冰。窗外的雪下大了,北风卷着雪粒子打在玻璃上,发出“呜呜”的响,像母亲冬天里冻裂的手指在哭。
赵老师忽然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了团。“当班长也是一种学习。”他从笔筒里抽出支红铅笔,在纸上画了个圈,“你看,管理班级就像解几何题,得找到最优解。”铅笔尖在纸上顿了顿,“我年轻时也怕耽误备课,可当班主任后才明白,教会学生做人,比教会做题更重要。”
邓鑫元低下头,盯着自己磨破的布鞋。鞋头裂了道缝,露出冻得发红的脚趾,鞋底的补丁是母亲用纳鞋底的粗线缝的,针脚又密又硬。“我爹说...”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要被炉子里的煤响盖住,“我爹说我们家就指望我读书出头,不能分心。”
这句话沉在胃里,像吞了块腊月的冰。昨晚他趴在炕桌上做题时,父亲蹲在灶台边修锄头,煤油灯的光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棵弯了腰的老槐树。“鑫元,”父亲突然开口,粗糙的手掌在裤腿上蹭了蹭,“温泉中学虽说是最差的,可只要你肯学,照样能考大学。别学那些没用的,一心做题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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