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眼前，车停下。副驾驶那边走下来一个瘦高的男人。肩膀笔直而宽，所以看起来并不是瘦到弱不禁风的地步。他可真够不拘小节的，倒是穿着做工考究的白色衬衫，有精致的暗格子花纹，却一边的衣襟塞在裤子里，另一边的在外面耷拉着。一边跟小毛点头，一边把黑色的夹克套上。然后好像被空气冻到一样，拿胳膊紧紧抱着自己往这边走过来。开车的是个披着长长卷发的淡雅女人，她摇下车窗，歪头笑着看他哆哆嗦嗦的样子。小毛跟他招呼，他很快点下头，然后回身从那女人手里接过他的笔记本，碰了一下那女人搭在窗外的胳膊“走吧”。样子很亲密。女人温柔的抿嘴笑着，一边熟练的倒车，鸣笛冲我们点头示意。

我一声不吭的跟在他们后面。小毛很尊敬他的样子，跟他说真是不好意思，要不是客户催的急，我们也不会折腾您这么早了。

他很轻的ang了一声。这才听出来，原来是因为感冒才发出那么重的鼻音。

进了电梯，他冲光亮的电梯门撸了撸凌乱的头发，把笔记本给小毛，他腾出手用力搓了搓脸。那双手跟他身体一样细长。像个颓废的烟鬼。我真不知道这是从哪请来的神仙。

我侧身偷偷瞟了一眼自己，我的天，眼睛居然还肿着，我赶紧低头手掌揉了两下。

第一次相遇，其实我们没交流过一句话，连眼神都不曾交汇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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