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3-03-27 14:18:06

第十六卷 第一章

? 幽灵原名吴东，在八一六寝室属于可有可无型的人，熟悉他的人大多清楚他的活动场所大多在八一六之外，整幢八舍三楼以上楼层的宿舍他几乎都涉足过，而且是经常性地涉足，除了偶尔同几个臭味相投的人或者某个老乡能天上地下地聊一通之外，他参与的活动大抵是打纸牌，比如在师范大学极为流行的升级、双抠、斗地主、甩二等纸牌。开除，玩纸牌基本上是纯娱乐纯消遣，充其量带上一些惩罚性的举措，比如，输家得钻桌子，脱衣服裤子，在脸上贴纸片，画猫胡子，负责晚上打饭或打水等等。当这些惩罚性的举措已经满足不了年轻人的兴致，便有了赌博，但通常都是一元两元的小赌，赌来赌去，每个人都觉得自己从没输过似的，只有极少数人赢钱，因此大伙的心理便是平衡的，出格的事情特就很少发生。幽灵最喜欢参与的就是这种小型的赌博形式，由于脑子灵活，经验丰富，是经常赢钱的那几个人之一，名声显赫，渐渐也就成了中文系宿舍楼最招人眼红和嫉恨的人。由于名声大，再加上经常性很晚了才回宿舍，搅扰了八一六众兄弟的好梦，便引起了陈寅寅等人的反感。只是陈寅寅从不当面向幽灵表现出他的真实想法，而是直接告到了辅导员那里，辅导员便亲自到了八一六，以及其他几间幽灵经常去的宿舍，过问晚归和打牌的事情。这样一来，赌博的事情便被捅了出去，包括幽灵在内的人，便成了中文系内部整顿和惩治的对象。但事情很快便过去了，被点名批评和记过的学生很快便重操旧业，幽灵和旅行家照旧乐此不疲，甚至连程琪和穆彪也忍不住手痒痒，曾经参与过。当辅导员周老师与其他年级的辅导员偶尔也与系学生会团委的人耐不住诱惑，在自个家中，或因为暂时凑不齐人而跑到学生区比较隐秘的宿舍，或师范大学后校门的茶馆里，与同事或学生会团委的头们围坐在一起打牌搓麻将，赌博也就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了，只是他们不会像一般人那样经常地赌博，他们的行为往往被罩上了“学生工作”这层面纱。当然，很多人始终认为那根本就算是赌博，至少不完全是。李子蒙等学校学生会的干部和系学生会的干部都振振有辞地说过，搓搓麻将，打打纸牌，仅仅是娱乐，活动活动筋骨，放松放松肌肉，清醒清醒大脑，调节调节神经而已，即便偶尔打点钱，也是小钱，性质嘛，还是娱乐，哪有那么严重！话是这么说，实际操作过程中，这些做了干部的学生，自然知道如何在牌桌上如何应对，因此一上得牌桌，都变着花样输给各位年级辅导员，即使牌技相当高超的，也要装出技术糟糕，运气又差的阵势来，轻易不让自己的上司失去面子和钞票。即使校长办公室后来颁布了一套禁止师生员工赌博的措施，也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幽灵嘲笑道：“人生原本就是一场赌博，人人都在参与，仅仅是方式方法不同而已，我为何不参与？不参与，我不就成了被推来推去的赌资本了么？”“瞧瞧胡适老先生，够级别的大师了吧！他不知写了多少文章分析、批判、挖苦、嘲笑中国人搓麻将的风气，几乎到了痛心疾首的地步，可他自己呢？他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照旧是麻将桌上的常客，瘾大得很呐！我们这些人在才情和研究上无法与胡老先生相提并论，但学学他打麻将，有何不可？”“再说了，天下哪有单纯打麻将的？没有白花花的银子，手指都无法动弹。麻将生来就是为赌博服务的，麻将麻将，又要麻痹，又要将军，那才能赢钱。”再后来，师范大学颁布的规章制度，完全与其他高校一致，不仅严禁赌博，嫖娼，宿舍留客，而且对师生恋爱也变相禁止，尽管大学里的师生恋几乎就是家常便饭。当规章制度和教书育人的理念由对学生严加教育发展到学生是学校教育的中心和终极元素，即，学生是上帝，任何教师不得随意侮辱、体罚学生，必须以“为了学生一切”“为了一切学生”“一切为了学生”的时候，学生中脑瓜灵活的人便迅速意识到高校在发展中的某种巨大变化。到后来，即使再愚笨的学生，都明白其中要义了，因而他们不仅在教学区域内不将老师放在眼里，而且在生活区域内几乎将很多本来很正常或高级的娱乐形式改变了，赌博、过性生活、拉帮结派、打架斗殴等形式也就再正常不过了，即使某些教师因为责任心的驱使或其他原因在学生区干涉学生的行为，最终都没任何效果，甚至教师的行为被讥讽为过时，甚至包括幽灵在内的一些胆子大的学生经常公开与老师对峙，使很多老师在课堂上或学生宿舍中办事时下不了台。这类情形通常还是要被学校管制的，很多明目张胆地旷课、作弊或做其他违背规章制度的学生，也被经常性地叫到系办公室谈话，名曰道德思想教育，结果也是收效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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