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才说到一半，嘴便被一双大手紧紧捂住了——原来方才还静静地立在一旁的两个衙差役，不知什么时候，早已走前来，一人捂着他的嘴，一人扭着他的手，把他反手押起来。

顾平忠嘴里不住“呜呜”地叫，手脚并用，拼死挣扎，眼里眼屎、眼泪并流，一双已是长出了肥肉的腿脚更是四处乱蹬。然而擒拿住他的都是衙极为魁梧的差人，捏着他，如同抓一只弱鸡一般，连松都不松一下。

郑显叹着气，站起身来，掏出一张帕子，蹲下身去，给顾平忠细细地擦了一回眼泪，叹道：“走也走得体面点，不要闹得大家都难看罢……”

顾平忠喉咙里发出呜鸣，脸色涨得通红，眼眼泪更是不要钱一般往下流，双眼瞪出，面色十分狰狞。

“放心去罢，也不算是白死了，本官会给你留一条香火的。”

把头沾了鼻涕、眼屎并眼泪的帕子扔在地，郑显刚要站起身来，却突然闻到下头传来一股尿骚味。

他低头一看，却见顾平忠胯下的地板处，一条水流正往外蜿蜒，在蜡烛亮光的照映下，还反着光。

嫌恶地掩住口鼻，郑显连忙摆了摆右手，示意两个亲信赶紧将这人拖出去处理掉。

等人走了，他才打铃叫下人过来收拾地的残局。

“果然商人鄙贱粗鲁，临到死了，都不要体面……”

他扇了扇鼻子，径直走了出去。

趁着天色没有全黑，赶紧去衙，把宗卷库的书都理一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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