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文笛靠在路边的一根电线杆上，他的视线还停留在刚才那辆警车的位置，呆滞而麻木的望着那片空地，好像全世界都空白了一样。

程箫和林思都不知道，他是因为李云枫这样，还是因为他那未知的深渊。

有一个成语，叫做前车之鉴，李云枫，很可能成为穆文笛的前车之鉴。

穆文笛在电线杆旁边站了很久，大概有半个小时的样子，他终于垂下眼睑，立了起来，他的脚有些发麻，踉跄了一下才立稳，他看着林思，惨淡淡地笑了一下：“按法律，我也有罪，对吗？”

林思没有打算安慰他的意思，她闭着眼点了点头：“没错，不过你唤醒了他，也有功。”

穆文笛慢慢地摇了摇头，他微微眯上了双眼，望着林思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轻飘飘地好像找不到聚焦处：“这个功对我来说，是可有可无的，甚至，我还不想要这个功。林思……林思，如果很多人都沉睡着，唤醒了一个，那么其他人是不是也会接着被唤醒？一个又一个……”

程箫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了他面前：“怎么？你还不想唤醒？你说的是扎西，还是你自己？”

穆文笛低头轻笑了一声：“程箫，你不打算去看看普渡的审讯吗？”

程箫一下子没明白他的意思：“你说什么？”

“你们应该去看看，”穆文笛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是一个偏执的人，但不是一个丧心病狂的人。程箫，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如果有一天，我确定林思安全了，我会自首的，”他转头看了一眼林思，笑了笑，“我想，那一天就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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