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逸,春节已快到了,亲戚朋友就应该写信问一问。
另外,开一、开元叔他们的牛不见了,我们几十人找了几天也没有找到;思权、文新的牛一夜不见了,两条都被别人牵走了。
我们的老牛卖了,卖了一千六百元。爸爸半夜才回家,我又(有)点害怕,所以就把牛卖了。
荆宜,我多叫你几声荆宜,就像你在家一样。我心里好高兴呀!就写到这里,妈妈写的不好,请原谅。
爸爸说把组织关系搞好以后,又(有)事在(再)跟你讲,等几天一定寄来。
妈妈
一九九七年十二月三十日
双手捧着信,梁荆宜的眼圈红红的,那不争气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着转转。
他的母亲小学没毕业,是一个简单且朴实的农村妇女,以前在家时,他都没见母亲拿过笔,至于写信,那简直就是天方夜潭。
这是母亲一生当中写出的第一封信,信中有些错别字,错得让他读起来既亲切,又为之感动。
他想起读书时,在一本杂志上看到的三句话:只有记忆中那旧时的池塘,还荡漾着年少时的迷惘,深藏着母亲的忧伤。
我要刻苦训练来报答母亲。他握紧拳头暗暗发誓。
“梁哥梁哥。”姜贵永把脸凑过来。
“你干嘛?”梁荆宜紧张地把信搂在怀里。
他不想给别人看,尤其是母亲担心他脸上的青春痘好了没有,他觉得这种丢人的事,最好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毕竟面子问题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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